珣草

【throbb】饮鸩止渴 （上）

短篇

假如Robb没有犯那些错误，艾德慕也没有拦住过河的兰尼斯特

凯瑟琳被关在房间里，日复一日，她听着门外传来呼号，喧闹，最后又归于寂静。蓄着胡子的弟弟并没有和她谈天的兴致，她亦然，她把自己锁在心中阴暗的一隅，静静等待罗柏的归来。

“母亲，您背叛了我。”

她从未想到这会是罗柏和她说的第一句话，然而事实就是如此残忍，她的儿子从战场杀回，满面风尘，伤痕累累，不需要母亲的慰藉，只是对母亲横加指责。

红发青年满面愤怒，他比离开时更加高大强壮了，也更加让凯瑟琳感到陌生。

“我背叛了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的两个弟弟被拉姆斯·雪诺生生剥去了皮，妹妹在瑟曦手中生死未明，我用弑君者的头颅换取你的至亲的性命，你却说我背叛了你？”

“如若想要救珊莎，何必把弑君者送去君临？您把我押解到君临岂不是更加有用？”

“你在说什么？”

“当今太后亲手把王国中最有利的人质拱手相让给敌人，和直接砍了我的头有何区别？！”

轰然巨响，凯瑟琳空白的理智逐渐归位时，罗柏的脸上赫然是五道红肿的指痕，“我用弑君者换回的可是我的女儿啊！我把她们生下，我的乳水把她们哺育长大，你又怎能要求我眼睁睁看着珊莎和艾莉亚在瑟曦手下受苦？”

“那您知道我有多少将士战死沙场吗。仅仅是卡史塔克一族，他们家的两个儿子都为我战死，一个儿子为兰尼斯特俘虏，他们不是母亲哺育大的吗，他们的生命没有人珍惜吗，您又凭什么为了自己的女儿而夺取他人的利益呢？”

凯瑟琳支持不住，后退几步坐在了椅子上，她抬头看着那张从小看到大的面庞，看着那头如自己一般的红火头发，却觉得陌生，“罗柏，你冷酷得让我心惊。”

敲门声打断了罗柏未出的话语，在国王眼神的准许下，海怪家的独子悠闲地踏入凯瑟琳的房间，绿眸满是笑意，“罗柏你很幸运啊，弑君者抓到了，他们准备渡河，被徒利家的人拦了下来，听说和弑君者一起被生擒的还有一个高大的丑女人。”

罗柏在今晚第一次卸下冷硬的面具，他揉了揉鼻子，眼眶蓦地染上红色，下一秒又恢复了冷静，“抓住就好。”

黑发的男人看见罗柏肿起的左脸明显一愣，他抬手摸了摸罗柏的红发，像摸某种大型犬，而罗柏果真露出了幼犬一样潮湿又无措的表情，他看了看凯瑟琳，又很快收回了视线，“席恩，我们走吧。”

“罗柏啊，你宁愿和一个背后的家族已经背叛你的席恩·葛雷乔伊站在一起，也不愿意维护自己的母亲。”凯瑟琳坐在座椅上，眉眼藏在阴影里。

“母亲，多说无益。”

“你不是那么狠心的孩子，怎么会眼看着妹妹们在君临受苦，却不动一丝恻隐之心呢？”凯瑟琳站起来，一步一步逼近罗柏，“你的父亲在君临被砍头，你的弟弟在临冬城被剥皮，你的妹妹生死未卜，你却无动于衷吗，罗柏，我不记得我和你的父亲是这样教育你的。”

海怪优雅地插在了红发母子之间，“现在狮子在河间地烧杀抢掠，您的弟弟损失惨重急需休养生息，再加上弑君者出逃又被捕这一出闹剧，罗柏本身已经头痛不堪了。在国王因为战事而焦头烂额时对其进行道德绑架未免不太合适吧，太后？”

凯瑟琳抬眼看了看席恩，看着这个和那个私生子一般，在临冬城本无任何位置，却堂而皇之鸠占鹊巢的黑发男人，怨毒只在一瞬，下一秒她移开了视线，定定盯着罗柏，“我相信罗柏会用弑君者这个筹码做出最好的选择。”

然而那个可恶的质子却还离开时在插嘴，“是对王国最好，而非对您最好。”

“对王国最好？席恩·葛雷乔伊，如果当初前往铁群岛送信的人是你，你当真不会背叛史塔克的王国吗？”

葛雷乔伊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轻松一笑，看向凯特琳，“谁知道呢？可是又哪来的那么多如果呐，太后殿下。”

罗柏看着席恩把凯特琳的卧室房门锁好，嘱咐护卫守护好太后的安全。罗柏向楼下走去，脚步有些虚浮。毕竟攻克维斯特林城堡的战斗并非儿戏，更何况罗柏还受了一些伤。

“你求我我就扶你啊。”席恩笑嘻嘻地看着罗柏，罗柏垂头丧气地道歉，“抱歉，珊莎和艾莉亚还在瑟曦手里，我母亲对你说话的态度太过分了。”

“你真的是个十足的傻瓜啊，”席恩走到罗柏身旁扶着他，“我的家族还在洗劫北境的海岸，你和我在道什么歉。”

“可是你还在我的身边啊。虽然葛雷乔伊拒绝与我合作，但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陪我战斗，照料我的伤口的人是席恩啊。”罗柏说着轻轻用嘴唇蹭了蹭席恩的耳朵，后者还没什么反应，罗柏自己先红了脸颊，手足无措之下差点绊倒。

席恩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罗柏是怎么在平时纯情得一塌糊涂的大傻瓜和床上勇猛霸道的野狼这两个角色之间切换的，“这下总算可以安抚住卡史塔克一些了。”

“可是这样够吗？他带着三个儿子前来效忠我，如今却只剩下了一个在城堡中等待哥哥归来的女儿。”

“当然不够。”席恩翻了个白眼，“你真当贵族是为了荣誉和誓言效忠你的吗，你们史塔克家的人头怎么都这么铁呐。战争必然流血，但流血需要补偿，你当然要补偿卡史塔克。”

“那我应该怎么补偿呢？”

“他现在最缺什么呢？”

“当然是他的儿子。”罗柏揉了揉眉心，“可是托伦和艾德已经不可能死而复生了，那么就只剩下了哈利昂……”

“你已经成功把老狮子引诱到笼子里了，那么他会杀掉北方人，还是把卡史塔克家的独子当做筹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