珣草

嗷呜三:The_Four_Leaf_Clover
盾冬无差、Firstprince 拔杯蝙超Throbb EC贾尼虫绿瑟莱Newtmas Thesewt

【RWRB】君主的宫廷 35(M&G AU)

亚历山大国王那句“你感觉怎么样?”的尾音刚落,白金汉来不及反应,随行贵族冰冷的视线就已然聚了过来。

如若国王不在白金汉身边,那些人对白金汉更多是无视,但当国王将注意力投掷在他身上时,那些贵族会骤然沉默,那沉默犹如一股向他当头吹来的强劲朔风。

“谢谢陛下,我感觉很好,您不用担心我。”白金汉紧紧握着马缰,质地坚硬的皮革几乎要勒破掌心。

从亚历克斯登基起,白金汉就不再被视为那个手中职位多如繁花,每年俸禄奔似江河的权臣了,但至少还有许多人忌惮他所得到的恩宠而对他尊敬有加。

可是现如今,他的母亲和妻子如同被流放般赶出皇城,枢密院最寻常的会议他都不被允许参加,再加上亚历克斯在公众场合对他轻佻的态度,那些蓝血贵族终于认清了白金汉空顶着公爵头衔,实际不过是个亚历克斯拿来消遣的玩物,——不足为惧,却十分值得鄙夷。

白金汉不愿再思索那晚亚历克斯的表白,他不敢去细想这是不是亚历克斯的又一次温柔哄骗,纵然他从未拥有过爱情,但他不相信亚历克斯口中的爱情竟是这样屈辱伤痛的东西。

“那白金汉公爵陪我一起去狩猎,其他大人请自便吧。”亚历克斯说完便轻磕马肚,向茂密的森林策马而去。

腰背十分酸痛,但国王的命令白金汉没有胆量不听从,他只能牵引马儿跟着国王骏马蹄印出的痕迹向前走。

“公爵大人,恭喜您成为布里奇大学的名誉校长。”

低沉的男声突然从随行的贵族中响起,白金汉定睛看去,说话的那人是萨里伯爵的大儿子约翰·费茨罗伊,他和去世的杰夫瑞的身形是两种极端,性格如萨里老伯爵般固执耿直,但因为对无辜枉死的杰弗瑞心中有愧,亨利对这钢铁一般不懂弯折的费茨罗伊大公子向来都是退避三舍。

这大块头不是第一次出言不逊,对此,亨利付之一笑不准备理会,可是费茨罗伊今日似乎异常激动,他竟驱马径直挡在了白金汉面前,“公爵大人,你可知国王要罢免布鲁波尼特的首席主教?”

“他对陛下没有应有的尊敬,被收回圣冠圣带有何稀奇。”

“向陛下弹劾你的为人做派就是对陛下的不尊敬吗?白金汉,你把自己摆在了什么位置。”

白金汉挑挑眉,“他必是对陛下出言不逊了,不然怎么会落得这般田地,若他不满,大可以去找罗马教皇去哭诉,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处。”

贵族们倒抽一口冷气,纵然天主教在布鲁波尼特俨然日薄西山,但像白金汉这般把一切都挑明的还是少数,费茨罗伊这位虔诚的天主教徒被白金汉气得两道粗眉毛都竖起来,“亨利·福克斯,你配不上绅士或军人的称号,依我之见,如果非要这么称呼你,那么,为了挽回上帝、陛下和布鲁波尼特的面子,你会折寿的。”

贵族们纷纷嗤笑起来,交头接耳的讷讷声如蚊蝇般恼人,白金汉面不改色地道,“我的一切都是亚历山大国王赐予,如若你有什么意见,大可以直接去说给陛下听,如若你不敢,我也可以替你说上一说。”

约翰·费茨罗伊的面色陡然阴沉下去,王公贵族们的嘲弄声也消失了,无论眼前的白皮肤异族是不是玩物,他们都不想让这么一个人天天在陛下耳边吹枕边风说自己的坏话。

“费茨罗伊大人,您还有什么其他贵干吗?没有的话,我得遵从陛下的命令跟上他了。”白金汉微抬下巴,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神情可怖的费茨罗伊,目光正对目光,一边是高高在上的倨傲,一边是风雨欲来的愤怒。

最后,还是不受国王青睐的那一方败下阵来,约翰·费茨罗伊紧绷着一张长脸,侧马让行。

白金汉只给费茨罗伊留下一声轻蔑的冷笑便驾马离开,他身后,贵族沉寂无声,那沉默绷得很紧。


白金汉走了很远,直到身后再也看不到那群人多势众的贵族和他们的侍从鹰犬,白金汉才让马儿慢下了脚步,才允许他的脸颊耻辱地发烫发红,允许他的心脏狂跳,允许他的全身颤抖。

除却刚进宫那段不断遭受欺辱霸凌的时光,自得宠以来,白金汉已经许多年没有被其他人这样当面羞辱过了,——耻辱,狼狈,不知所措,那才是方才他的真实感受。

可是所有脆弱的情绪亨利都一概不能表露,刚进宫,当他还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懵懂少年时,在一次次被孤立,被斥骂,被凌辱,被霸凌的噩梦般的经历中,亨利早已经学会了一个道理:如若他宣布遭受了侮辱,那便是在告诉施暴者他们的确有伤害他的力量,如若他不断表明他是弱者,那他也就的确会变成弱者。

所以他会戴好面具,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在他自己手中,这世上的一切人,无论是那些打心底里把他视作贱种的贵族,还是那位阴晴不定或温柔或暴戾的君王,他们都没有伤害他的力量,——就算道路荆棘丛生藤蔓缠绕,他白金汉仍可以走过,所谓伤痕,不值一提。


白金汉沿着马蹄印迹来到森林深处,国王的狩猎外套和披风都搭在马背上,亚历克斯只穿了件米色丝绸衬衫坐在橡树的庞大枝干上。

亨利下了马,抬头望向树上的青年,青年亦低头看他,一阵微风吹来,金黄火红的树叶如细雪般窸窸窣窣地盘旋飘落,刹那间,六年时光也如细雪般消融,——亨利看到的不再是面前成熟冷静,不动声色的成年男人,而是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眼睛明亮的可爱少年。

当时的亨利为什么没发现呢,他和亚历克斯相处的最初那几年光景,原来那样幸福美好。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怎么这么久才找过来?”亚历克斯下了几步来到亨利身边,比六年前更加深邃的眉眼含着淡淡的笑意,“你还记得这里吗?也是狩猎日,我们还在这棵树上……”

亨利犹豫了下,“不太记得了。”

亨利的心态着实复杂,但他并不愿和现在的亚历克斯共享他关于少年亚历克斯的美好回忆,他把那些记忆片段视若珍宝加以收藏,不敢让现在的亚历克斯多看一眼,生怕国王亚历山大看那时的岁月也如看他这个人般带着轻视和戏谑。

亚历克斯不说话,定定地看了亨利一会儿,又道,“怎么会不记得?也是秋天,父王还在,我已经成了王储,你和我狩到了许多猎物,宴会时我心情不好,你便特地来……”

“不记得了。”亨利神情淡淡的,“陛下把我叫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亚历克斯望着年长男人冰霜般的漂亮脸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这般执着追问实在毫无必要。

自他拒绝亨利离开的请求后,亨利彻底失去了在他面前表演的欲望,只是如同提线木偶般任他为所欲为,于是亚历克斯便更过分,再过分,然而无论他对亨利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的事情有多离经叛道,他求而不得的爱人始终像一团棉花或是柔软流沙,对一切荒诞行径都不痛不痒地哀求几句就全盘接受,毫无抵抗更无愠怒。

亨利仍旧在笑,仍旧很美,只是眼角眉梢总是沁着凉薄的冷意,就算在亚历克斯身边,眼睛也总是看向很远的地方,有时,望着怀中人低眉敛目的温顺模样,亚历克斯自己都觉得他自己荒诞可笑。

今日选择这个狩猎场,带亨利来这处,是为了和亨利缓和关系,但看对方兴致寥寥的模样,亚历克斯不想自讨没趣,“我叫你来能有什么事?”

于是面前的白金汉便自然而然地跪了下去,亚历克斯低着头看白金汉阳光织就的金发和驯从秀丽的眉眼,道,“你知道现在民间流传的小册子都如何说你吗?”

白金汉默默摇摇头,那双丰满又漂亮的红唇被撑得薄了些,雪白的侧颊也被塞得鼓起来。

“他们说你毒死了先王,魅惑了新王,还说你是千夫所指的罪人。”

亚历克斯因白金汉的动作而声音暗哑,他说这话时心脏都隐隐作疼,可是真正承受这些骂名的白金汉神色却几乎不变,神情专业而淡漠。

被点燃的火花沿神经向上攀升,亚历克斯的胸口却堵塞了一团黑色的淤泥,阻塞到让他无法顺畅呼吸,“亨利,你现在去不了新大陆了。”

白金汉仍旧不理会他,仿佛在借用当前的事得到不说话的正当理由,于是亚历克斯继续道,“现在所有的人都恨你,即使你去了新大陆,那里比新教徒更极端的清教徒们也只会讨厌你驱逐你,除了我身边,你现在在哪里都呆不下去。”

然而跪在亚历克斯面前的人仍旧专心服侍,仿佛在做什么世界上最要紧的事情一般,绝望地发觉自己必然得不到应答,亚历克斯觉得痛苦,这痛苦深沉恒久无边无际,可是他又似乎是活该,这自觉带给他一股扭曲的快意,他简直感到痛快。

亚历克斯笑了,他抓住亨利的衣领把男人从地上扯了起来,“既然要做,那不如做个尽兴。”


秋日的天空清澈洁净,时至晌午,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大地上,透过环绕着宴会场地的高大树木投下光斑。

木质长桌摆放在土地上,桌上铺着素雅的麻布桌布,烤野兔、烤山鸡和其他各种野味肴馔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侍从穿着号衣,忙碌地在宴会场地周围穿行,为大人太太们倒酒添菜。

这次狩猎年轻的国王缺席了大半时间,随行贵族们虽有疑问,却依然玩得尽情,临近中午,王公贵妇们纷纷落座,他们穿着猎装头戴羽饰,兴奋地讨论着上午的盛况,单身的年轻侯爵们低调地炫耀自己打了多少猎物,而年轻漂亮未出阁的小姐们则温婉地坐在一边,眼神偷偷瞄向自己倾心的男子。

即将开宴,森林深处,一匹高大的诺尔曼骏马奔驰而来,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闪烁,是国王匆匆赶回来了。

贵族们纷纷起身致以敬意,然而随着国王的身影轮廓在炽烈盛阳下越来越清晰,众人纷纷变了脸色,——亚历山大陛下竟和白金汉公爵共乘一骑。

马背上的亚历山大如往日般英俊挺拔,一手执缰绳,另一只手揽着怀中男人的腰部,白金汉无力地靠着国王的胸膛,眼睛疲惫地半阖,白皙面颊上晕染着奇异的红润,国王的身体甚至贴心地微微前倾支撑着白金汉,像在确保他的安全和舒适。

这场景已经足够荒谬,然而更荒谬的是白金汉整个人都被罩在国王的黑色绣金披风里,似乎全身赤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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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应该看出来小狗的目的了吧,他又一石二鸟了,但这样总是下意识算计运筹其实还是挺吓人的

2. 约翰说的最后那段话,是历史上的原话,懂的都懂(手动狗头)

3.存稿就剩下一章了,如果我没时间写君主的话,大家就可以看到坠欢的小(da)剧场了🙇‍♀️

关于小狗的心态大家可以看这篇分析  ,他现在并不是要追求亨利,他只想留下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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